尤其化妆大姐的化妆业务，还是很不错的。我还曾经碰到过完全是混入这一行纯粹蒙钱的人。在横店，碰到过这样一个剧组，某制片人（剧组司机出身，脑子灵活，能言善辩，发现弄来钱就可以当制片人）融资到位后，开始每一个部门人员都自己码，尽量不用导演搭配班子成员（摄影，灯光，美术、化妆、服装、烟火等创作人员，一般由导演推荐任用，便于创作上的默契），由他找人，别有用意。
他找来的服装师瞧着拘谨，但态度挺好，见面就向我表态：导演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。我一愣，但是考虑到是制片人找来的人，没有当年把话摔到他脸上：创作上，你对剧本人物没有解读没有理解，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吗？于是，我只好给他提要求，分析人物，讲解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。渐渐发现不对劲，他（男服装师）一句话没有，一直大瞪着眼睛看着我说，却是空洞的，只是听，像是没理解的神情。
当我说到片中一个藏族女孩服装上的氆氇时，终于问他一句：你见过氆氇吗？他摇头。问他：你知道氆氇吗？他再摇头。那我说：刚才我给你说的这一大堆，你是不是也有不明白的。他点头，说：我基本都记下了，回去跟我师傅说。原来，制片人（制片人早就出去了，他听着谈创作性的工作话题，没兴趣）为了省钱，从另一个剧组的服装师那里借用来一个助理（听招呼拿东西给小角色和群演穿衣服的），来支应我们组的戏（二十年前了，那时拍的一个小数字电影，15～20天拍摄）。
服装师拿半个服装师的酬劳，分一点零头给这个助理，让他来回传话，等师傅把服装码齐了，编上号，对应演员，拍下定妆照，拍摄时，由这个助理负责过来跟组给演员穿衣服。他妈的，那是我第一次碰到主创职员（服装部门）也跨戏的情况。强烈要求制片人给我换掉他，找一个正经服装师来。紧接着，我又在下半天看到了一个戴遮阳凉帽（帽檐抬得很高，扫街人那种戴法的）皮肤黝黑满面辛劳的村民大爷跟着制片人进来，介绍说这是道具师，负责道具部门的工作。
道具大爷说有啥活你吩咐就好。我惊诧美术师怎么带这么一个像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来做道具师呢（正常情况下，美术部门的道具师、置景师两大主创都是由美术师遴选自带的，制片人和导演选定美术师后，他们部门的人选，就由美术师自己选带了。其他部门也是，导演和制片人只负责选定摄影师、灯光师、化妆师、服装师等，各部门的助理等人，都由他们自己选带），但是嘴上对他说你先看剧本吧。
他笑笑，没说话。制片人替他搪塞过去，让他出去，和我说其他事。我疑虑重重。过后，美术师来找我，没等我问他带的道具师大爷靠谱吗，他先说没法工作了。问他怎么了。他说制片人给他派来个爹，当道具师，不看剧本，也不怎么识字，只对美术师交代，让他做啥，吩咐就好，完全是个外行，哪知道道具师是创作兼制作人员，不是说做个啥就能做出来的，真真假假，以假乱真，要体现历史年代感，文化风貌，还具有生活质感等等，不一而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