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酒后的麻老邪浑身是使不完的劲儿 他经常脱X留有门洞的大门前做“俯卧撑”,大概他想以此证明自己至今还是一条硬梆梆的好汉。麻老邪做的“俯卧撑”和其他人不一样,其实别的村民喝了酒后根本不做“俯卧撑”。麻老邪特别邀请六岁多的小四锅坐在其肩上,这样更能表现出老当益壮,独当一面。小四锅心有余悸,但又十分向往,两眼探寻爷爷,爷爷点头同意。
小四锅半推半就地坐到了麻老邪的肩上,一上一下,颠颠簸簸,好不快活。就这样,小四锅变成了麻老邪的朋友。麻老邪无儿无女,毫无疑问,小四锅成了麻老邪的唯一的朋友。小四锅在门洞里看见很多酒坛,麻老邪嗜酒如命。麻老邪种麦子,也种玉米,但最终还是为了用它们换取烧酒。每逢酒贩在杨冲吆喝的时候,麻老邪便坐立不安。提着他那落满尘灰的酒坛,扛着一袋玉米去换酒。
嗜酒如命,这种表述证据确凿。麻老邪每天早上起床空腹就一碗(四公两)烧酒下肚,昏昏沉沉上山割一筐牛草。中午饭有菜有酒,两碗(八公两)。晚饭再两碗(八公两)。情绪高涨的时候,以酒代水,喝酒解渴。日复一日,细心的读者可以计算一番,麻老邪一年到底能喝下多少烧酒?能喝的人不在少数,但能效仿麻老邪喝酒的就很少见了。
接下来小四锅就给大家讲讲他是怎样喝酒的,“独一无二”的,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。麻老邪每次买回酒来都会往酒坛里倒入少量具有刺鼻气味的农药——“狄狄畏”(因审核问题,只能用谐音替代)。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但它真实的存在着。这种庄稼人用来喷杀害虫的武器怎么可以喝呢?不是一些和汉子吵了架而不想活的婆媳们还专门喝这种农药去“寻短见”吗?小四锅和你一样,百思不得其解。
许多人以为是小四锅胡乱编造,小四锅以爷爷的名义起誓:这不是胡编乱造,而是确凿的事实。麻老邪往每个酒坛里倒上两瓶盖(农药瓶的盖子)“狄狄畏”,以此来增加烧酒的“后劲”。倒入农药的烧酒更带劲儿,喝了后更是叫人昏昏欲睡。一定量的农药是不会把人毒死的,至少暂时不会。但是长时间的毒素积累肯定会对身体造成伤害。那么,你应该会对麻老邪最终能活多少岁特感兴趣了。
因为他是麻老邪,“独一无二”,天天喝农药,还是将生命延续到了第七十六年头。不可思议。喝了含有“狄狄畏”烧酒的麻老邪,思维混乱,缠着舌头无法正常说话。高一声,底一语,吼出一些“啊——哦——老子——汉子——”的字或者词语。周边的乡亲们冷笑一声:“麻老邪又发酒疯了!”但也不十分在意,因为这种状况时有发生。见怪不怪。
既然不能够成为焦点,那就再来一些“壮举”。爬上自家的房顶,一脚把屋顶的那个摇摇欲坠的烟囱踹下(他经常醉酒,烟囱当然经常被踹下),坐在被蹭得凌乱的瓦片上怪号“老子——二十年前是条——好汉。”可惜这么一闹,最后还是苦了他的老伴。麻老邪是有老伴的,但没子女,确切的说,是麻老邪没子女,女老人是有子女的。女老人的身世大家应该猜出来了:丧偶,为了找个老伴过完余生,将就组合在一起。
当然女老人的子女是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,就麻老邪这些倔强、怪异的举动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,两老人沦落为“五保户”。除了饮酒过量后的麻老邪让小四锅有些许害怕外,他俩还真是“好朋友”。麻老邪有讲不完的故事,急需一个热心的听众;小四锅有问不完的问题,每个故事都让他心醉神迷地望着麻老邪,他想榨尽麻老邪所有的身世,以便长大后也能够成为像麻老邪一样的顶天立地的“汉子”。
麻老邪与小四锅只要坐在一起,就会没完没了的说话,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六岁的男孩,说起话来就像六十多岁的老头或六岁的男孩,两个人吃完午饭,赶着牛走在山路上,他们经常越说越投机。……(已省去几千字)麻老邪的故事稀奇古怪,就像他自己一样。惊悚的故事从他口中自然地流淌出来,就像一块磁铁,让小四锅既害怕又好奇,欲罢不能。
他说他们做土匪的时候会残忍地把死对头挂在树枝上吊死。死对头们竟然不知好歹地跟麻老邪一伙人“抢生意”,比如争山头,抢地盘、霸占鸦P销路等等。“我们这边才九个人,但个个都有一副好拳脚,都是好汉。九个人啊!把他们的二十多人砍得人仰马翻,四处逃窜,最后逮到了四个。我们先在他们头上‘点天灯’,在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才用索子把他们吊在树丫上,他们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像是塞进去了两个核桃,红辣辣的舌头拉的老长……”麻老邪说到这儿的时候都会特意站起来,用手给小四锅比一个长长的手势。